“一家人肯定是一家人,但我不会把儿媳妇当成女儿的。”
老妈语出惊人,十分反套路。儿媳妇娶进门成为一家人,就是多个女儿。这话不是多喝热水式的正确吗?那她把我老婆当成什么?
早晨有一碗蛋炒饭,若干馒头、咸菜和稀饭。她嘱咐儿媳妇:“你吃蛋炒饭,让小鑫吃馒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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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也想吃蛋炒饭啊。”我立即反抗。
“今天饭不多,只够炒一碗的,怡然喜欢吃,你就吃馒头吧。”
老婆谦让地说:“没事,让他吃吧。”
老妈:“他吃馒头行,你赶快吃,还要上班呢。”
我又不会抢,还让她赶快吃,我不也要上班,真是够了。
老婆笑嘻嘻地看着我:“要不分你一点?”
晚上我和老婆差不多时间下班,有时她早一点,有时我早一点。如果遇到饭做好了,老婆又比我下班早,加上老婆没有一再坚持等我,那等我到家时,十有八九是他们一家子动过筷子,开始吃了。我都知道刚刚经历了什么,“饭菜一会就凉了,他马上就到,不用等他,我们先吃。”
如果轮到我先下班呢?又是另一番景象,“菜等会儿上桌,等着怡然下班,否则就凉了。”
这样的生活场景,仿佛让我有种错觉,电视剧里重男轻女的情节真实发生在我家里,只是变成了重儿媳妇轻儿子。赤裸裸的偏爱和袒护,丝毫不加以掩饰。好在我不生气,更没啥阴影,反倒是乐见其成。
但要说老妈是毫无原则地溺爱,或者说儿媳妇至上,也不是。轻重缓急时,她不含糊。
老婆生娃历时漫长,受了大罪。两天一夜,由顺转剖。两个妈妈和我一直陪伴,等到娃娃出生,大家提着的心终于落下,特别是两个妈妈身体熬得已经接近极限,我也是非常疲惫。当天晚上,老婆希望我能继续陪床,我说好,这个时候我也觉得不能离开她。
老妈知道后,走到老婆身边,俯下身子对她说:“怡然,今天小鑫应该陪你。但是我们后面还要住院几天,得指望他。今天晚上他回去,让大姨和二姑在这照顾你,他明天一早再过来。”老婆听后,点点头。
后来在医院的几天,我都是晚上陪护,白天回家休息。一家人劳逸结合,顺利出院。
其实,老妈和她老闺蜜聊天时,我听到过她的心声。她不喜欢说漂亮话,她更相信人性。“儿媳妇怎么能和女儿一样呢?妈妈和女儿吵架,就等于在沙子上刻字,风一吹就没了。婆婆和媳妇吵架,那就是在石头上刻字,日晒雨淋好几年,都不一定能忘掉。”
为了尽量避免发生矛盾,她不和我们一块住。我家和父母家说远不远、说近也不近,白天在我家帮忙带娃,晚上我们下班后,除非恶劣天气,吃完饭她就要回家,然后一大早再赶来。这也是她的理论:既是给我们自由空间、锻炼带娃,同时也能防止发生婆媳矛盾。同在一个屋檐下,难免不会磕磕碰碰,但是距离能产生美。
那等老了不还是要住在一起吗?时间的沉淀,日久换人心。更何况年轻人和中年人相处,中年人和老年人相处,能一样吗?她总有自己的一套道理。
老妈看过《姥姥语录》,她觉得里面有一句话特别对,“聪明的婆婆对媳妇要比对儿子好,媳妇天天和你儿子在一块儿过,你这是给他们合呢还是给他们拆?”
我也看过这本书,书中作者的母亲给女儿和儿媳妇各买了一件羽绒服,女儿的质量好,儿媳妇的质量差。姥姥批评道:“你该倒过来,你就是给你闺女买个鸭骨头的衣服,她也不能生你的气。你这好,给你媳妇买了一肚子气。”
我想老妈深得其中精髓。(纪忠鑫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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